這句翻譯很令人無語吧!但和下文這些左右時局的翻譯錯誤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了。
No. 6 少翻一個「i」,「火星人」到來
1877年,意大利天文學家Giovanni Schiaparelli報告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發現:火星上有「運河」("canali," or canals)。因為「運河」有人工建造的含義,這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紛紛猜測,可能是早已滅絕的火星人用這些運河灌溉他們的莊稼。
另一個普遍的誤譯是:火星被運河覆蓋。
但引發火星人熱潮的不是Schiaparelli。天文學家Percival Lowell拜讀過Schiaparelli的作品後,出於對火星的狂熱著迷,他搬到了亞利桑那州,建造起自己的天文台,多年來發表論文臆測:1)火星上曾經居住過的文明物種都是非凡的工程師;2)這些工程師建造運河,試圖拯救瀕死的火星 。
但問題在於:首先,Lowell基本是在隨意繪製火星上的運河,很明顯,他的繪圖和火星的實際情況有很大出入。他也許還會聲稱在牛糞裡發現了古羅馬。
「嗯……這也許是梵蒂岡,或是甜玉米。」
其次,更重要的是,"canali" 不是「運河」( canals)的意思,它實際是指「溝渠」,Schiaparelli只是描繪了一種天然的地貌差異。
「別扯了,夥計們,你們誰親眼見過火星?」——Giovanni Schiaparelli
總之,Schiaparelli很是不爽,因為所有人都將他的觀察和Lowell的胡說八道扯到一起,但等到真相大白時,一切都為時已晚。Lowell臭屁的想像力掀起了一股科幻潮流。H.G. Wells的《世界大戰》描繪了瀕於滅絕的火星人在垂死掙扎,Edgar Rice Burroughs的《火星公主》也描繪了火星上的垂死文明。
而我們假想出的近鄰「金星人」可從未受到過如此追捧。火星上的火星人在20世紀著實「火」了一陣,這一切都源於一個小小的字母「i」。
No. 5 赫魯曉夫要恭敬地哀悼你
1956年,冷戰如火如荼,在美國人看來,蘇聯總理赫魯曉夫是他們的頭號敵人。他憑藉其在莫斯科波蘭大使館的一席講話鞏固了自己愚昧傲慢的美名。幾句開場白過後,他開始大談資本主義的糟糕透頂和共產主義的優越無敵,最後以一句傳奇佳話作結「我們會埋葬你!」
之後我們就可以擺雪天使了!
人們不禁聯想到蘇聯剛成功測試了一枚氫彈,赫魯曉夫此言明顯意在挑起一場核戰爭。美國媒體像狗見了肉骨頭似的對此新聞大肆渲染,把赫魯曉夫叫做「面紅耳赤、手舞足蹈」的大話王,還有很多美國人一想到好戰的赫魯曉夫真要將他們置之死地,就被嚇的屁滾尿流。要知道,這傢伙可不是卡扎菲或者口不擇言的第三世界專制君主。蘇聯不僅完全有能力將美國轟個底朝天,而且現在赫魯曉夫好像急不可耐,要發動核戰了。
但唯一的問題是:赫魯曉夫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
事實上,他這句話的更準確翻譯應該是「當你被埋葬時,我們會在場。」
這句話在蘇聯很常用。赫魯曉夫的本意是「我們會比你們活得長久。」冷戰期間,像此類鼓吹「共產主義優於資本主義」的言論不絕於耳,但由於《時代週刊》的錯譯,美國人以為赫魯曉夫真要將他們埋葬在核戰中。整整三年,他都沒有澄清自己說的那句話。而美國認為赫魯曉夫迫不及待地要整死他們,採取了積極動作,蘇聯發射衛星Sputnik和世界第一枚洲際導彈,美國也熱火朝天地搞空間導彈研究。如果我們沒有誤解赫魯曉夫的意思,第一個登上月球的會是美國人嗎?這將永遠是個謎了!
No.4卡特總統真讓波蘭人抓狂
赫魯曉夫咆哮後的二十年,冷戰還在蔓延,這次輪到美國被翻譯耍弄了。讓人慶幸的是,這回遭劫的是美國總統吉米·卡特。1973年,卡特訪問波蘭,並舉行了美國在共產主義國家的首次新聞發佈會,會上卡特將應對共產黨人提出的問題,因此這次訪問意義重大。你可以想像,假如奧巴馬在塔利班國家舉辦新聞發佈會,然後在發佈會前一晚奧巴馬說想和塔利班上床,恭喜你——你終於能體會到卡特的波蘭之行是多麼讓人大跌眼鏡了!
「我欣賞你的發言,但是你死定了。」
卡特以150美金一天的價格雇了個連波蘭語都不會說的翻譯。這傢伙剛開口就出錯,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卡特開場說「我今天早上離開美國,」被翻譯成「我離開了美國,永遠都不回去了。」當他說「我此行的目的是瞭解你們的想法和對未來的期盼,」被翻譯成「我對Poles香腸飢渴難耐。」卡特對某種波蘭香腸的飢渴已經讓波蘭人夠抓狂不已了,雪上加霜的是這個口譯員竟然使用古體詞和俄語句法,而且還順帶作踐了一下波蘭憲法。卡特算是栽在他手裡了。
「這位美國總統還被問道:美國的牆壁是否都被塗成了屎色。」
那個口譯員被毫不留情地炒掉了,卡特為參加國宴又雇了一位翻譯。在國宴演講上,他說完第一句話後,為譯員停頓了一下,結果翻譯沒反應。卡特又說了一句,翻譯還是沒搭理他。很顯然,第二位翻譯的問題與前一任相反,他根本聽不懂卡特的英語,因此就沉默是金了,迫使波蘭領導人的隨同翻譯出手相助,收拾了這個爛攤子。當卡特終於離開波蘭時,他早已成為波蘭的國民笑柄了。
「問題:『上』燈泡需要幾個吉米·卡特?回答:2個——1個扔舊燈泡,1個非禮新燈泡。」
No.3一個單詞惹來了原子彈
1945年,盟軍已經做好結束二戰的準備了。他們發佈了《波茨坦公告》,要求日本無條件投向,否則予以「徹底摧毀」。然後盟軍就像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那樣惴惴不安地等待自己求愛的回應。
不出所料,日本記者急切地想知道政府對此威脅的反應,不斷催促首相鈴木貫太郎發表聲明。鈴木最終屈服了,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說了諸如「不予評論。我們正在考慮此事」之類的話。記者們失望而歸,日本政府最終做出決定,並告知美國,然後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是的,一切順利!
正如你所料,事實遠非如此,因為鈴木使用了單詞「默殺」(mokusatsu)表達「不予評論」的意思。問題是「默殺」(mokusatsu)還有「不理睬」、「置之不理」的意思,這個版本的翻譯傳到美國政府的耳朵裡。氣急敗壞的杜魯門表明了盟軍發佈《波茨坦公告》的真正原因,並在鈴木回應的10天后向廣島投了一個原子彈,相隔3天后,在長崎投了另一枚核彈。
美國不追求細節。
如果鈴木當初充分解釋一下自己措辭的真正意思,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但如今多說無益。無論是政客的措辭不幸,還是翻譯未能酌情選擇詞義,美國得到的唯一翻譯版本就是「日本剛剛十分不明智地回應道『讓盟軍放馬過來吧』」。
No.2 醫學翻譯是殺手
下面我們來關注一下古怪的醫學世界,在種族混雜的地方,比如紐約,由於經常和患者說不同的語言,醫生需要僱傭翻譯。不幸的是這些翻譯沒有醫學背景,在倉促翻譯的過程中難免出錯。舉個極端的例子,一個西班牙年輕人在暈倒前抱怨自己感到噁心("intoxicado")。譯者將其理解為「喝醉了」("intoxicated"),將這個病人按酒醉和嗑藥過度治療。
「你確定他的肺裡充滿了陰莖?」
事實上,他的噁心是由腦部血塊栓塞引起的,這導致了四肢麻痺。如果譯者費些功夫弄清這個詞的歧義,醫生會有更多的時間挽救病人。但美國醫院憑什麼必須知道「胃痛」的西班牙語怎麼說,畢竟在美國說西班牙語的人只有3500萬!
並不是所有的醫療翻譯事故都發生在急症室,事實上,藥房才是翻譯錯誤頻發的地方。早在2009年,美國各州要求藥房為患者提供必要的處方翻譯。因為藥房經營者的吝嗇小氣,他們只用電腦軟件應付翻譯,紐約布朗克斯區的一項調查顯示,只有3%的藥房僱傭了專職翻譯人員。
「你身上著火了?抱歉,先生,我不知道『pantalones』的意思。」
藥房的翻譯程序也在被調查之列,超過半數的處方翻譯存在嚴重錯誤,比如,「口服」被翻譯成「小服」,「兩次」被翻譯成「兩個吻」,在一個極端例子中,一類血壓藥的服用說明要求患者一天服藥11次,而不是1次(once),因為「once」在西班牙語裡是11的意思。
「一天服用416粒,72年以後聯繫我。」
一個醫生研究了西班牙裔病人在兒科的13次問診錄音,其中6次有專職翻譯在場,7次是患者家人或護士充當的臨時翻譯。你最好坐下來,聽我們宣佈結果:
專職翻譯犯錯231次;53%的錯誤會造成潛在醫療事故。臨時翻譯犯錯165次,77%的錯誤有潛在醫療風險。
No.1 漢字「干」(四聲調)搞暈中國
你懂中式英語嗎?瞭解那些網絡熱炒的「中轉英」標識嗎?它們中的大部分都源於一個中文字「干」(四聲調)。
這個蠢貨。
在做出解釋之前,先給你普及一下普通話知識。眾所周知,普通話是種複雜離譜的語言,所有單詞用字形不同的傳統方式寫就,而且還有大量的同音異義詞。有一首名為《施氏食獅史》的古詩,用了「shi」音節的92種變體異義字。因為它的高難度,在20世紀中期,人們發明了普通話的簡化表達方式「拼音」。
你看?很簡單吧!
但那和「干」(四聲調)有何關係呢?GAN4不能被讀作「干四」,它表示「干」(四聲調)。「干」(一聲調)有「乾燥」的意思,人們在雜貨店經常使用。而「干」(四聲調)是指「和…性交」,這下你能猜到會出啥狀況了吧!
地理信息系統研究(GIS search)包含了很多此類例子。最合理的解釋是,百貨店主使用了糟爛的翻譯程序,它自動將任何發「gan」的字翻譯成「性交」,這在我們看來是很嚴重的失誤——彷彿是「英翻中」程序無論在何語境下,總是將「runs」翻譯成「腹瀉」一樣。
原文出處:6 Mistranslations That Changed The World
原文作者:Rohan Ramakrishnan
譯者:marty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