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2日 星期五
藏書票的故事
(楊春華、楊可揚、張豐泉、陳雅丹的藏書票)
第一次看到印製版畫藏書票是在1986年的夏天,在東北的一位老版畫家家中侷促而簡陋的工作間裡,我無比興奮地看到這種小巧玲瓏的版畫誕生的過程,由衷地喜愛上這獨特的藝術品類。
那時,對藏書票的認識很粗淺,只知道有這麼一種小版畫,是從外國傳入的,上面刻有「EXLIBRIS」字樣,可以貼在自己喜歡的藏書的扉頁上,其作用相當於我國傳統讀書人使用的藏書印章,而對於藏書票的製作方法和藝術價值,卻不甚瞭解。因為上世紀80年代,藏書票在我國還不太普及,只有少數版畫家偶爾玩玩藏書票的創作。
那次東北之行滿載而歸之後,我便特別留意起藏書票藝術,上世紀80年代國內報刊上少有藏書票的介紹,可喜的是,我工作的單位竟然訂有香港《文匯報》、《大公報》等,這些報紙的文藝副刊時常介紹各類藝術創作,給我提供了汲取營養的機會,我在上面欣賞到不少精美的藏書票,叫人愛不釋手,當這些報紙成了舊報被堆在角落時,我便得以機會把藏書票資料剪下保存。在後來的幾年裡,除了收到東北張豐泉先生近百枚藏書票外,還先後結識了好幾位喜歡創作藏書票的著名版畫家,當然也陸續獲贈各具風采的藏書票原作,成為了我的珍藏。
藏書票的專門收藏者,他們有很多專業上的講究,而我只是順其自然的把獲贈的這些「版畫珍珠」小心收集起來,其中有一些給裝上了方形小鏡框,把它們隨意的掛著家中或畫室的牆上和柱子上,「版畫珍珠」在牆上閃爍著,散發出儒雅之氣,傳達出愛書之心讀書之樂和藏書之趣來,我有時工作累了,走到這些小鏡框前佇立一會,就會感到輕鬆和愉悅,同時,每一次端詳都像在感受作者創作時的好心情。我收藏的藏書票雖不太多,但也可鋪滿一米見方的桌面,當小小書票在方桌上製造絢爛場面時,不由叫人聯想起草原上的野花,沙灘上的貝殼和夜空中的繁星,真是美不勝收。
今年94高齡的楊可揚老先生和與我同齡的楊春華的作品,其個性鮮明得一眼望去即知,前者粗獷厚重,後者輕靈雅緻,認識他們同樣是因為約稿,後來又有機會見面。記得第一次見到楊春華是她被邀請來汕頭舉辦畫展,期間到我家來玩,帶了裝了小鏡框的藏書票送我,還在我的畫室揮毫為我畫了一張水墨速寫,率真爽朗的個性叫人喜歡。後來我到南京時還到她的家中作客,她又送我同樣裝了鏡框的書票,這次的書票尺寸足足比通常的大出一倍多,中間一對佛手儀態萬方,四周環繞花卉,飄散著濃郁的民族特色。
與楊可揚老先生見面是2002年在上海,我沒想到年近九旬的楊老親臨我的畫展,叫人感動,其實自90年代中我與楊老一直保持聯絡,2000年我接到楊老一封信,讀後大吃一驚,原來此前他給我刻了一枚書票,並已寄來一段時間了,問我有沒有收到,這可把我急壞了,慌忙去信告知可能失落在郵路上了,這事令我沮喪許久,誰知頗具戲劇性的事兒卻發生了,一天我在報社上班,收發室工作人員送來一疊信件,我一眼瞥見一個信封上粗壯有力的筆跡,知道是楊老的,打開時,滑出幾枚「澄子藏書」藏書票,讀信的內容發現就是被認定遺失了的那封信,這信從上海出發足足跑了幾個月,後來的信卻在前頭到達,令人啼笑皆非。
楊老師這幾枚書票,有的已裝上小鏡框,有的貼在我心愛的書的扉頁,每當看到那魚紋瓶、紅花、紅果,簡練的線條,飽滿的字體,就感到無比親切,今年收到楊老寄來的藏書票集,這枚「澄子藏書」也收入其中。更有意思的是,今夏我又一次在上海舉辦畫展時,還見到楊可楊老的兒子楊以磊先生,之前我已獲贈以磊先生的幾枚書票,今又見面,令人欣喜。楊以磊先生的作品清新,精湛,充滿童心,與其父親的作品,各具特色,相映成趣。
楊春華說,「迷戀了,才有做書票的心情」,是啊,當我欣賞著或古樸或淡雅的藏書票,細細品味之下,如同解讀了創作者和收藏者的快樂密碼,迷戀一種東西,原來如此美好!
參考出處:
http://www.mop.com/
什麼是藏書票?